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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蔺靖】花老(1)

     新梁帝病逝的时候,蔺晨还在琅琊山上逗弄着他的鸽子。
     这位新梁帝自上位以来便励精图治,整顿吏治,大梁国力也是蒸蒸日上,渐有政通人和之势。虽说这人吃五谷得百病,可谁又能知道前些天还在传偶感风寒的皇帝陛下近日却突然暴薨,一时间举国同丧,老朝新替,皇子夺权,似已是乱作一团的大梁,自也给了一些不安分的人梦寐以求的可乘之机。有趁着更替时节大肆牟取暴利的;有为官不治,为民不忠的,这些在新梁帝在位时绝对不会出现的情况,似乎也随着皇陵的坟头土一浇,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。
    猛虎倒了,尸身连家犬都能来分一杯羹。
    夜秦,大渝,北燕,安分了好几年的大小国家突然开始精细的操练起了作战的行台军,隶属皇室的皇家军更是蠢蠢欲动,直接压在与大梁的国际线上整顿军资。
    内忧外患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大梁这次,危在旦夕。
  “禀阁主,大梁霓凰郡主的郡马来了。”琅琊的书童恭恭敬敬的朝蔺晨的方向伏了伏身,客客气气的说。
  “来的倒挺快。”蔺晨放下了手中的鸟笼感叹了一下,嘴角微微挑了挑,“请他进来吧。”
  “是。”
  “现在外面的世道都乱成了那样,你琅琊山却还能持身中立与世无争,啧,不容易。”熟悉的揶揄口气响起,蔺晨无力的翻了个白眼,“你说说你,放着金陵城好好的郡马爷你不当,没事来我这琅琊阁瞎转悠什么。”
   “现在外面世道这么乱,我来你琅琊阁避一避不行啊。”梅长苏,不,林殊抢过了蔺晨桌上的一盏茶,不紧不慢的慢慢品尝,“我把霓凰也带来了,她最近害喜害得厉害,你记得帮忙看看啊。”
     蔺晨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:“我堂堂琅琊阁主什么时候成了个妇病大夫了,自己媳妇自己想办法,不看!”
    林殊无奈的瞥了一眼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,摇了摇头继续品茶,一口香茗递到了嘴边又突然一顿,迟疑的放下了手,看着蔺晨暗暗思忖。
   “小没良心的想什么呢。”蔺晨大扇一摇,凉凉的瞥了林殊一眼。
   “他……走了,你应该知道的。”林殊面色复杂的看着蔺晨,似乎那人脸上立马会出现雨疏风骤,然而,什么都没有。
   “外面的动静闹得这么大,我想不知道都难。”蔺晨长年行医,语气中似都沉寂了一股浓厚的中药气息。需要有什么,还能有什么,他不知道,“我警告过他,可他从来不听。”蔺晨起身负手,长身挺立,“照他那种倔脾气,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。”
    “那你还……”林殊语一出心中便已了然,明知有此却还无能为力,有些人比他想象的难受的多,他应该知道的。
    蔺晨不是那种把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。
  “他葬在哪?”
    “皇陵,走的是君王葬的最高规程。”好在夺权篡位的那位还没有畜生到那种地步,生前他不喜奢侈死后倒是风光了一把。林殊尽量冷静的陈述,除了他紧攥的拳头。
    “你要干什么?”
     “生我蔺家的人,死就要进我蔺家的坟。”蔺晨轻描淡写的说,缓缓收了大扇放在桌上,悠闲的饶了饶玉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。靡靡悠悠,蔺晨的视线突然有些模糊,模糊到了看见了十几年前让给他半块糖的红衣少年,模糊到看到人难得张扬的笑,模糊到看到铺天盖地的红中少年张合的嘴角摆出“蔺郎”口型,模糊到……
     窗外河边,有一只白鸽扑闪着翅膀停歇在了一个水牛的角上。
   “他活着的时候我管不了他,好容易人走了我终于能做回主了。”蔺晨伸了个懒腰,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,“放心,八抬大轿敬拜亲友,我让他名正言顺的进我蔺家,我要他即使多年后坟头长草都得给我姓蔺!”蔺晨长扇一指,大有一副指点江山之意,他哪知道他的这些举动在外人的眼里又散发着一种格外脆弱的光芒。
    长树的枝桠伸进了窗口悠悠得站在蔺晨背后,陌上初早的鲜花也早已老败,蔺晨曾经还用这花和人比喻过他的人生,奈何故地重游,人面何去,如今倒还是真应了他这乌鸦嘴。
     蔺晨随手摘下一支老花捻做一团,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的说,
   “长苏,你给我安排一个进入皇陵的机会。”
   “你,你还是要……”
   “挖他老萧家的祖坟,抢媳妇。”
     简单粗暴。







相信我,屋里琰琰绝不会这么容易就狗带。
        
 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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